浪漫莱茵河
5月28日早餐后，我们便乘坐大巴车从“高速宾馆”出发，奔赴闻名于世的莱茵河。当我透过公路两旁繁茂的绿化带空隙，若隐若显地看见古堡青山下的莱茵河水时，心中涌动着无以名状的喜悦与兴奋。
大江大河，历来与国家和地区的社会历史发展变迁紧密相连。古往中外，有多少因江河泛滥而民不聊生的哀曲？有多少因江河之争战而血雨腥风的悲歌？有多少因江河功德而繁荣富庶的颂词？有多少因江河整治而口碑相传的佳话？这一切我不得而知。但我知道，江河是人类生存繁衍的乳汁，是社会发展进步的源泉。长江黄河是中国的“母亲河”，它抚育了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；被称做是“尼罗河赠礼”的埃及，在那里创造了高度古老的文明；作为“拉丁美洲人民骄傲”的亚马逊河，滋润了那里700多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生灵。莱茵河，有人称之为“欧洲文明的生命之河”和德国的“父亲之河”，以它充沛的资源和旖旎的风光，养育了两岸七国的人民。法国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领袖雨果在《莱茵河》一文开篇写道：“我喜爱江河。江河既可以载运货物，也能传播思想。它象是巨大的喇叭，向着海洋唱颂着大地的美景、田野的耕耘、城市的壮丽以及人类的光荣。”
转眼之间，我们的车子已经缓缓地穿过岸边小镇的民房，停靠在渡船码头附近的泊车场了。从举足下车的那一刻起，我就真的融入了这美仑美奂的莱茵画卷之中。我站在莱茵河畔，迎着徐徐吹来的凉爽河风，暑意顿消。举目望去，两岸是森林覆盖着的连绵起伏的山峦和幽静典雅的小镇，小镇里大多是灰顶白墙的平房，两层以上的建筑很少见。眼熟的“大尖顶”那是教堂。由石头垒就的古城堡，随处可见。它们有的傍河坐落在山脚之下，有的依势挂靠在山腰之间，还有的屹立在高高的峰巅之上。个别城堡上插着的黑红黄三色条德国国旗，在微风中飘摆着。蓝天白云间不时有成群结队的鸥鸟飞上飞下，时而还发出唧唧喳喳的鸣唱声。两岸河堤上都有并行的公路和铁路，对岸一列火车正不紧不慢地向前行进着。公路上时而有汽车和摩托车来来往往。这里的人大都为旅游者，他们悠闲自得，面对秀美的景色又常常闪动着惊异的眼神。脚下的河水安静而舒缓，深沉而绵长，正欢畅地向前流淌。骄阳下，河面波光粼粼，还不时有银花飞溅，导游说那是水中的鱼儿在跳跃。各种货轮、游船及小巧的快艇也互不示弱地在河道里往来穿行，游船上的国际同胞们还友好地向我们招手致意呢！
这时，我们在李导的招呼下陆续上了一只中型游船。还好，我们得到了船头甲板的位置，这里是船上观光比较不错的地方。游船慢慢地开出了码头，开始掉头向上游驶去。这时从船上的扩音喇叭里传出了早已录制好的汉语解说词。他向我们介绍了莱茵河的概况：莱茵河发源于瑞士阿尔卑斯山脉的戈特哈尔德山山麓，全长1300多公里，是欧洲仅次于伏尔加河和多瑙河的第三大河。它由南至北，流经瑞士、列支敦士登、奥地利、德国、卢森堡、法国、荷兰等国家，最后在鹿特丹附近流入北海。“莱茵”的名字，有的说是来源于约2000 多年前古克尔特人的语言，是清澈明亮的意思；也有的说是来源于拉丁文，意为罗马的河神。“扩音喇叭”接着说，莱茵河有近半流淌在德国，是德国境内最长的河流，流域为其国土面积的三分之一。我们现在所游览的这一段被称为中莱茵地区，是莱茵河上最美丽的景区之一。该地区在2002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。闻听此言，我们更加兴奋了起来，以贪婪的目光捕捉着这里的一切，生怕眨眼的工夫漏掉了丝毫的美丽。果然不假，这里确实佳景如云，美不胜收。岸边看河观其静，船上赏景画中游。坐在游船之中，沐日临风，逆水而进，不时有船头激起的浪花飘落于身上和脸上，倍觉清爽和惬意，原来河心的水要比岸边的水清澈凉爽得多了。两岸在船旁缓慢地往后移动着，山上岸边不仅有绿色如黛的森林，还有翠绿欲滴的葡萄园和绿肥红瘦的花草。据说，这里由于河面阳光的反射，为葡萄生长带来了充足的日照。所以这里出产的白葡萄酒口味甘甜、芳香浓郁，可惜我们无此口福，不得品尝。那些大小不一的古城堡好象在默默无闻地接受着我们的检阅。它们有的以残墙断壁诉说着历史的沧桑，有的修葺一新，续写着昨天的故事。听李导说，这里的城堡都有不同寻常的经历和曲折动人的传说。有的城堡是早年的强人所建，他们筑堡而居，占河为王。因为莱茵河是当时最重要的交通运输要道，过往的客货船只很多。于是他们就以城堡为据点，拦河设卡，巧取豪夺。建在山顶上的堡主要任务是望风观察，一是发现有可劫之船，便报信组织行动；二是预防官军清剿，发现可疑之船便采取应对之策。李导还介绍说，更多的城堡实际是皇亲国戚和富豪列强们的别墅。他举例说，在10世纪初期建的莱茵石城堡，原本就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别馆，后来，奥托二世把它送给了麦兹的大主教，而变成麦兹大主教屯兵的碉堡。17世纪时，莱茵石城堡被重新整建。1825年又被普鲁士的威廉斐德列王子买下，成为莱茵沿岸最早被重建的城堡之一。还有位于德擂丁斯好森小镇入口处的莱玄斯坦城堡，它始建于11世纪，它是莱茵沿岸历史最悠久的古堡。现今城堡內部已改为旅馆兼餐厅，还辟有一间博物馆可以参观。李导讲得津津有味，绘声绘色，好象是在有意吊我们的胃口。遗憾的是，我们也只能望堡兴叹，而不能身临其境。关于莱茵河上的城堡，德国著名作家伯尔在他的游记中是这样写的：“千百万双眼睛从轮船上遥望强盗骑士城堡的废墟，通过修修补补，它们至今依然屹立。这是一幅无可取代的景色，凡锤炼诗句的人，无不曾歌唱过它……”
莱茵河是见证历史的河，是承载着希望和梦想的河，更是浪漫而充满诗意的河。正因为如此，它才引来了无数文人墨客的足迹，留下了众多脍炙人口的优美辞章。如前边提到的雨果和伯尔，还有诗人海涅等就都曾在这里激扬文字，泼墨抒怀。说到莱茵河的沧桑和秀美，雨果写的一段文字最能得以体现，这里不妨原文摘录，以共赏之。雨果写道：“是的，我的朋友，这是一条高贵的河流。它目睹了封建社会、共和体制和皇家帝国。它当之无愧，既是法国的骄傲，也是德国的自豪；既是战争者，也是思想家的见证，因为它概括了整个欧洲历史的这两大面貌。在那使法国前进的壮丽波涛中，在那使德国思索的深沉的潺潺水流中，我们都能找到历史的痕迹。莱茵河集中了河流的万般面貌于一身。它像罗纳河一样迅速敏捷，像卢瓦尔河一样雄浑宽阔，像缨斯河一样峭壁夹岸，像塞纳河一样迂回曲折，像索姆河一样绿水莹莹，像台伯河一样历史悠久，像多瑙河一样庄严高贵，像尼罗河一样神秘莫测，像美洲的河流一样金光闪闪，像亚洲的河流一样蕴涵着寓言与幽灵……”
面对如此美景，就在我们急于“耳闻目睹”的同时，双手也在忙于拍照和录像。又是录景，又是照人；又是合影，又是单拍。总之，满船是“喀嚓、喀嚓”的相机快门按动声，所有的游客都力图把每个精美的瞬间变为永恒。
说话间，一个多小时过去了，这时我才发现游船已悄然靠岸，并看到接我们的大巴车也等在了岸边不远处。游人们尽管游兴尚浓，但也不得不弃船上岸登车，奔向下一站——法兰克福。窗外景色依然，我们渐渐远离而去，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欣喜，几分依恋，几分期待，几分惆怅……
莱茵河是欧洲的河，在我们整个旅欧期间，几乎始终有它相伴随。5月29日，当我们一行8人脱团自慕尼黑乘火车赴波恩的时候，火车跨过多瑙河不久，几乎就是一直沿着莱茵河行驶的。一路山光水色，自然和谐，绚丽多姿，风光无限。沿途那河心的洲渚，齐齐的水草，来往的船只，西流的绿水，苍翠的山林，沉默的古堡，片片的新楼，高高的教堂，旧式的民居，林立的厂房…… 让你目不暇接，无不令人心旷神怡。坐火车看莱茵河，它是流动的画卷，跳跃的音符，奔跑的历史，驰骋的文明，闪烁的传说，真是别有一番情趣。
莱茵河是那样执着地追随和陪伴着我们。6月2日晚，我们被安排住在了瑞士苏黎世近郊莱茵河畔一个叫“牛××”的小镇。小镇面河背山，整洁幽静，繁花似锦，公园一般。我们住的是金色郁金香宾馆，我和林向程处长住的是面对莱茵河的宾馆三楼。此时为晚上七点多钟，夜幕已徐徐降临。我推窗远眺，天上星光闪烁，隔岸灯火辉煌，河面渔火点点。“呜呜”，几声轮船的汽笛声在静寂的河面上传向远方。喧嚣热闹的白昼似乎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，我们此时也毫无睡意。于是，我和林处长下得楼来，跨过宾馆前的小马路，再穿过火车站的地下通道，就到了莱茵河的水泥堤岸上。夜里的莱茵河似乎更加温文尔雅了。在星月和灯光的映照下，河水泛着银白色的细浪，发出轻柔的哗啦哗啦声。像是吟唱委婉动听的催眠曲，一边讲述着莱茵河的古老传说，一边抚慰躁动的世人们能早点进入梦乡。晚风吹来，略感凉意。我们转身回到了宾馆。在这夜的梦乡里，我闻到了开遍小镇的馥郁花香，我听到了墙外莱茵河水拍打堤岸的声响，我看到了几日前我们经由这里时停靠的火车，我触摸到了古城堡的阴冷与潮湿，我感受到了莱茵河水的温柔与甘甜，我领略了“罗蕾莱”的神秘诡谲与缠绵浪漫，我登上了永远漂流在莱茵河上的“普法尔姿伯爵石船”……